烂额,一看秦颂来了,马上让开一条路让他开门。
秦颂解锁了大门,拉了一把,门却纹丝不动。
屋内已经有玻璃破了,风压再加上装甲门的自重,让门如同焊死一般牢固。
明明近在眼前却无法进入,八个人想尽了办法,好在门把是半圆的形状,接触面积大,工作人员在把手上拴上几根安全绳,所有人拼尽全力又拖又拽,终于才将大门拉出一条缝隙。
风从门缝里“呼呼”倒灌着,眼看又要闭合,物业眼疾手快把一根撬棍插进门缝,终于抵住了大门。
他们终于进了门,客厅的全景窗完好如初,室内除了一些小物件被风吹得散落一地,其余一切如常,秦颂马上奔向卧室,果不其然,卧室门是紧闭着的。
“赵楚月!你在里面吗?赵楚月!”
秦颂用力拍门喊她,不出所料还是无人回应,这扇门理所当然也是打不开的,而且恐怕比大门更紧,物业没有再尝试,而是直接上了电锯锤子暴力破门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门的碎屑掉落一地,直到各路工具终于在门上破开一个洞,屋里屋外风压贯通,门终于被打开了。
而开门的瞬间,秦颂简直要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。
房间里的窗户几乎全碎了,床上,地板上,到处都是破碎的玻璃和杂物,他第一眼没看到赵楚月,眼前一黑差点跪下去,缓了几秒顶着风走进去,终于见到了她。
可那无疑也是他最不想看到的景象。
雨水混合着血水铺了满地,赵楚月就倒在离窗边很近的位置,她的上半身已经几乎被风吸到阳台上了,所幸腰部以下被窗边的单人沙发卡住,才不至于真的掉下去。
“赵楚月!!”
秦颂大喊着,马上冲过去抓住她,拖着把她抱进怀里。
赵楚月毫无反应,手是凉的,胳膊也是凉的,她满脸是血,看起来已经全无生气,秦颂颤抖地摸向她的脖颈,幸好,他终于摸到了一丝温度。
他不敢耽误,抱起她就往房间外跑,几人接应着,和他一起合力将人送上了车,这回换了承风开车,副驾跟了一个物业经理,秦颂抱着赵楚月在后座,四人马上驱车往医院赶。
这座城市不大,市区里公共设施都很密集,医院离这里并不远,承风油门踩地飞起,恨不得能马上飞进医院。
而后座上,赵楚月的血一直没有止住。
她伤得地方太多了,尤其是胳膊和头皮,手臂上一道十几公分的口子还在汩汩地冒着血,秦颂用手捂着,但根本按不住,血从他的指缝里往外漏。
从出事到现在,至少两个小时过去了,赵楚月就躺在那里,兀自流了两个小时的血。
他后悔得已经快要发疯了,他为什么要把赵楚月一个人留在那里?明知道风大窗户不安全,明知道她根本就照顾不好自己!
为什么要嫌麻烦不肯带她一起回来,要是带她走了,这一切根本就不会发生了!她那么瘦,身体也不好,怎么撑得住流这么多血……
他脑子乱成一片,不停自责地掉着眼泪,他把她紧紧抱在怀里,试图挽留那一点正在消散的体温。
“赵楚月,楚月…你醒醒,别吓我……”他不停叫她,眼泪落进被雨水浸湿的头发里,嘴唇贴着她微凉的额头,“我错了,是我错了…你不能有事,求求你……”
忽然,前排的承风骂了一声,一脚急刹停下了车。
秦颂抬头看去,发现面前的道路被两棵倒下的粗大树木完全拦住,人行道上也横着电线杆和无数杂物,车子无论如何都开不过去了。
承风和物业下车去查看情况,秦颂在车里等着,但他只等了片刻,就忍无可忍地用雨衣把赵楚月整个人包裹起来,抱着她跳下了车。
“秦颂哥!你们怎么下来了!”承风忙跑过来。
“别看了,这路不可能开得过去的!”雨滴打在脸上几乎睁不开眼,他大声道:“已经不远了,直接跑过去吧!”
路上到处都是摇摇欲坠的广告牌和将倒未倒的树木,这样的情况步行肯定不安全,但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。
秦颂几乎已经是用尽了此生最大的力气在跑了,赵楚月纵然再轻,可在这样人自身都站不稳的天气下抱着一个人何其容易,每经过一个路口,突如其来的横风就要把他刮得踉跄几步,他摔倒了几次,但每一次都把赵楚月牢牢护在怀里。
承风看不下去,想要接过赵楚月两人轮流抱着,但秦颂咬着牙说:“没事,我能行。”
他不能把赵楚月给任何人,他实在没办法信任,也忍受不了任何失去她的可能了。
一公里的路程在这狂风里无比漫长,叁人互相搀扶着,冲进医院大门时都已是筋疲力尽,泥土树叶被雨水沾了一身,狼狈不堪。
“医生!医生,这里有人受伤需要抢救,快来人啊!”
秦颂声嘶力竭地呐喊着,医院大厅里也是混乱一片,医护人员闻声赶来,指引着秦颂把人放在急诊室的病床上。